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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八九章 冲动的惩罚(上)(3/4)

桌子,把那两摞奏疏全都扫到地上。

李全立刻跪下了,磕头道:“皇上息怒,奴婢只是猜想,这就回去问明白再来禀报!”

“这还像句人话!”万历看都不看他道:“立刻去将此事问明白了,让沈阁老带头写贺表!”

“是。”李全磕个头,爬起来,刚要退出去。却听蹲在地上收拾奏章的孙海轻咦了一声。

这一声虽然不大,却足以让万历回过头去道:“你咦什么?”

“奴婢,奴婢只是奇怪,这,这好像不是贺表。”孙海指着散开在地上的本道。

“嗯?”万历一皱眉道:“念!”

孙海便跪在地上,展开那份奏疏,刚看了《再谏张居正夺情疏》的题签,脸色就勃然大变。

“怎么了?”皇帝问道。

“又是一道针对夺情的抗疏。”孙海小心回答。

“……”万历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他摸了摸唇边刚刚长出的软髭,咬牙道:“念!”

“为大学士张居正夺情事,臣通政司观政邹元标再次抗疏谏曰。”孙海刚念了一句,便停下来,觑了觑皇帝的表情,见万历没有任何表示,才继续念下去道:

‘陛下以居正有利社稷耶?居正才虽可为,学术则偏。志虽欲为,自用太甚。其设施酷厉者,如州县赋税、清丈田亩,数必增额,不得减少。有司希指者,则必再增其数。又用考成御人,升降皆有其出。大臣持禄苟用,小臣畏罪缄口,若今曰有敢言者,则明曰必遭杖徙……’之前四人只是就事论事,并未言及其它。然而邹元标把炮火又升了一级,对张居正的人品、执政作风全盘否定,要求立即罢免张居正!

皇帝没喊停,孙海只好继续念道:‘臣伏读敕谕:‘朕学问未成,志尚未定,先生既去,必前功尽弃。’陛下言此,实乃宗社无疆之福也。但朝中弼成圣学、辅翼圣志者,岂独居正。学问人品超过居正者,大有人在。观居正疏言:‘世有非常之人,然后办非常之事。’若以奔丧为常事,而不屑为者,人之五常之道岂不尽丧?于此亲生而不养,亲死而不奔,犹自号于世,曰‘我为非常之才’,岂不令天下士人齿冷?由此推断,必定怀禽兽之心,方为非常人也……’不仅把张居正骂成是禽兽,还对皇帝进行了无情的嘲讽,揭穿皇帝借口的可笑。

“不要念了!”万历终于忍不住发作了,他把棋盘上的棋子全都推到递上去,受伤野兽般怒吼道:“一个小小观政,竟然顶风作案,真是反了天了!”说着怒不可遏的下令道:“快叫朱希孝,把这个人给我抓起来!不要让他跑了!”太监赶紧跑出去传旨。

“每一本都看看!”万历气得嘴唇发青,俊脸煞白。他死死抓住座椅扶,咬着牙道:“把每一本夹了私货的都找出来!朕倒要看看,还有多少不怕死的!找出来全都杀了!一个不饶!”

李全本来要退出去,谁知又发生了这么一出。按说这种时候,他这样不受待见的,应该老实闭嘴。然而李全实在担心皇帝一时冲动,真的下旨杀人,那样势必引起朝局大乱,甚至连皇位都可能不稳。便赶紧硬着头皮奏道:“皇上,万万不可杀人啊!”

“为何?”万历眯着眼瞧着他,目光无比瘆人。

李全担心一时讲不清理由,反而会引起皇上更大的震怒,想了想,便从皇帝的角度出发道:“这邹元标眼见赵用贤四人,被打得只剩一口气,还敢冒险上折,显然已作好了赴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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