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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七八章 不得其时(2/4)

力仍旧强大,将来要推翻也就更加艰难,也完全没有武装割据之类的机会。

这种盛世,是不可持续的,因为始终没有解决最根本的土地问题。土地问题不解决,王朝的统治基础就是小农经济,一旦新兴阶层的力量危及到小农经济的稳定,有着巨额财政基础的大顺就会以雷霆万钧之势进行反动。

岭南、黄淮,这是两个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

但是,刘钰看来,未得其时。

如果王后拖个三五十年,拖到新兴阶层的力量已经有掰腕子的实力时,再引爆这两个点,直接将大顺王朝爆的摇摇欲坠,或许能简单点。

然而,这两个最可能引爆的点,一个被治淮和刘钰给皇帝弄来的大量内帑银稳住了;另一个很可能会在数年之内爆开,而数年之内大顺朝廷的力量不但不会削弱甚至可能达到了顶峰,轻而易举就能平定。

明末的情况,是问题堆积在了一起,太多了,集中爆发了,不好解决了。

大顺这边,则是本有可能把大顺的朝廷炸的摇摇欲坠的各种问题,被分散、分批解决了。并不会影响大顺的统治,而且新兴阶层的力量此时也严重不足。

刘钰也没办法去和岭南失业的大量百姓说:为了民族的未来,你们忍一忍,等二三十年后新兴阶层成长起来后再起义。你们为王前驱,沉重打击和动摇旧统治阶级的力量,从而为新兴阶层踏上历史舞台铺路。新

鸦片贩子对刘钰发的那些无耻和无理的怨言,提醒了刘钰,从现在开始,很多事情都和从前不同了。

而他也意识到自己现在陷入了一个近似无解的怪圈:想要往前走,就需要皇帝的支持;皇帝支持的前提,是皇帝认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让皇帝感觉到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就需要刘钰需要不断加强皇帝的力量、至少让皇帝真正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加强;皇帝的力量被加强,又严重威胁将来歧路时候的变革……

以至于现在如此的难受。

自己这个一直试图给大顺挖坟的人,却生生把可能威胁动摇大顺统治的反抗力量,一个个“加速”逼出来,不会一起爆发,而是分批分次且在王朝盛世的时候解次序解决掉。

大顺的情况如此特殊,只怕将来的新旧对抗,要比原本历史上更血腥更残酷,也更艰难。

这几年就总是时不时涌出一种无力感,一种脆弱的失败主义情绪,时不时就会弥漫在他心头。

今天这个鸦片贩子的几句话,说起岭南商路衰落的问题,让他内心再一次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沉痛的无力感。

旁边随同的官员看到刘钰在那沉默,不免觉得奇怪。

广东节度使心道,虽然这鸦片贩子的话,听起来似能自圆其说,但其实根本不值一辩。兴国公也是大风大浪闯过来的,杀的人数以万计,不说征战事,单单一个狮子国移民,因之而死的南洋唐人也有万余不止。

兴国公到底在想什么?可绝不是因为这个鸦片贩子的几句话吧?

猛然间,广东节度使仿佛一下子想明白了一般,内心暗惊道:不好!

这厮嘴里胡说,他罪必死,倒不必提。

可他说的大庾岭商路事,这几年确实颇多无业流民为贼寇。

怕不是国公担心,将来真要是这边出了事,以至于民乱四起,而有人效《流民图》故事?

到时候,将岭南民变的原因,全都归结于国公身上?借此将其推倒?

又悄悄看了眼在那沉默思索的刘钰,越发觉得是这么回事。

再一想,更觉心惊。

心道这鸦片贩子,非是本地口音,又如此嘴硬。说出话来,亦非是寻常奸徒所能说出的。

莫非……莫非这里面竟是神仙打架?或是这人背后竟有什么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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