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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阿娇失踪(2/4)



御辇在轻微的摇晃中平稳地前进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从睡梦中猛然坐起,心空落落的,不安极了。

就像前几天舅舅府上送信过来说舅舅殁了那天,他也说不上的烦躁不安,没想到到了晚上就说舅舅殁了。

他虽然下了决心从此决不起用舅舅,但决没有想到舅舅会因为从丞相位置上下来后郁结在心,缠绵病榻,继而突兀离世。

母后对舅舅的死只字未提,想必是怨他的吧。

他胸口一阵气闷,深呼吸一口气轻轻地舒出去。

忽然,辇停下了,前面又路堵了?

他叹了口气,强压住心中几乎要跳出来的怪兽。正要推门出辇,听见春陀含着些犹疑在外轻敲了敲,“陛下?”

刘彻嗯了一声,推开辇门,春陀侍立在辇下,一脸苍白,欲言又止。

他好笑地看了春陀一眼,路要堵也不是他能有办法的事,他就是再心急回去也不会拿他撒气。

八匹神骏的白马正昂首嘶鸣着,他蹲下拍拍它们的脖子,“陛下!”一道惊慌又尖声尖气的声音吓了他一跳,出乎意料地,春陀竟然没有训斥。

而且,这声音竟然还有几分熟悉。

他寻声望去,这才看见春陀脚边跪着一个浑身泥泞深埋着头的黄门,迎着他的诸事,黄门缓缓地抬起头来。

是杨得意,他一双眼睛肿的像核桃,眼睛通红,脸色几乎已经不是人色了,苍白透明,毫无血气。他扬起脸,一字一顿,吐字清晰地说:“陛下,娘娘想迎您一迎。阴雨连绵,娘娘又想抄近道走的是山路,没想遇上落石惊马……连车带马掉进了深渊里……”

刘彻茫然失措,平生罕见在众人面前愣住了。皇帝做的越久,他越加注意不叫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叫人揣摩他。

但他现在已经忘了,忘了这些,忘了几乎变成本能的东西。

他觉得心脏在这刻都给这晴天一雷给震的忘记了跳动,眼前噼里啪啦爆炸着金星。他像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忘了说话,忘了询问具体的情形。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寂寥的空白,可怕的空白。

每个字,他都听懂了。

可是,合在一起组成句子时,所代表的具体含义。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或者说,他已经不愿意去想了。

“马!给朕牵马来!”可怕的寂然后,他声嘶力竭地朝春陀喊道。

春陀望向刘彻,犹疑了一下。刘彻调下辇,一脚就把他踹翻,“快去!”

马很快就牵来了,他利落地翻身上马,一夹马腹,狠狠地给了马一鞭子。像一道轻烟,转瞬间就从消失在车道上。

春陀从愣神中首先反应过来,一拍大腿急道:“还不快追!追啊!”

天地茫茫,望不到尽头。

刘彻没有目标,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似地策马急奔着。他的脑子里乱极了,他一想到杨得意的话,脑疼的都快炸开了。

他以为,他和阿娇有一辈子的时光去相处。他以为,纵使她现在落寞了点,清冷了点,他还是能像从前给她捂热。他以为,他会用时间向她证明,他说的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怎么会呢?

怎么会呢?

不会的,临出宫前她娇俏地倚着殿门含着笑叮嘱他早去早回,言犹在耳。

她前段时间天天念叨说隆虑的儿子现在可淘了,要不是有人看着,能把家都给拆了。她的眉眼弯弯,洋溢着快乐。

那个时候,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心里却在想,应该私底下广召名医。阿娇不愿意看,也得叫她看。

他们也该有个这么淘气却又叫人爱的不行的孩子了,从前是不觉得,又嫌母后唠叨。但是他已经二十四了,也开始盼望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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