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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新旧(2/3)

群臣争锋相对,也没有此刻这般为难。

她用冰凉的手背贴了贴滚烫的脸颊,打定了主意,当下叫婢子取来信笺笔墨,正要提笔修书,一个婢女打帘子进来禀告:“小娘子,邵家小郎君递了帖子进来,眼下在前院过厅里等着。”

邵家只有一个小郎君,便是她表兄邵泽。

表兄打小最怕沈老夫人,无事绝不会登门造访。

两日后她便要去舅舅家,届时自然能见到,他早不来晚不来,偏这时候来,是什么缘故?

沈宜秋搁下笔,将写了一半的信笺交给素娥收起来,换了一身见客的衣裳,重新梳了发髻,满腹狐疑地往前院去了。

若是换了从前,沈老夫人必定会叫她院中的冯嬷嬷紧紧盯着,如今知道邵家并无亲上加亲的意思,便不再那样严防死守了。

到得过厅中,只见邵泽束手束脚地端坐在榻上,沈家二房的五堂兄在旁相陪。

邵泽的个子比一般少年人高大许多,坐在榻上,像一座瘦而峭拔的山峰。他和沈家五郎差不多年纪,却比他高了一个头还不止。

沈宜秋入内向两位兄长行礼。

邵泽见表妹来了,显然松了一口气。

沈宜秋对沈五郎道:“有劳五堂兄相陪。”

沈五郎本就与那木讷的寒门小子话不投机,他一不擅长诗词歌赋,二不懂得走马放鹰,一说到平康坊,脸便似烧红的烙铁,实在无趣得紧。

他早就不耐烦了,起身告了失陪,便转身走了。

邵泽长出了一口气,他不善言辞,只有说到排兵布阵、舞刀弄棒这些感兴趣的事,他才能侃侃而谈。

而沈家公子们的喜好与他大相径庭,他与他们见面,从来都是只能干瞪着眼枯坐。

沈宜秋一见邵泽那劫后余生似的神情,便忍不住笑了,一时倒把糟心事抛到了一边:“阿兄怎么来了?阿舅、舅母和芸表姊可好?”

寒暄了两句,邵泽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说沈宜秋身边的素娥。

沈宜秋顿时会意:“无妨,阿兄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邵泽从怀中取出个小小的黑漆螺钿匣子,匣子用蜡封缄,似是藏了什么秘密。

邵泽把那小匣子放在身前茶床上:“这是宁十一郎托国子监的同窗转交于我的。他叮嘱我亲自交到你手里,我连阿芸和阿娘都没敢告诉。”

“有劳阿兄。”沈宜秋笑了笑。

她已猜到匣子里装着什么,不过还是从发上拔下一支花丝鹦鹉金簪,挑开封蜡,轻轻地取下盖子。

一方叠得方方正正的素绢帕子,一角绣着朵蓝色的菖蒲。

素娥一眼认出这是她家小娘子的物件,怎么到了宁十一那里不难想见,可为什么退回来,她却是怎么想都不明白了。

邵泽便是再迟钝也猜到了,这定是两人之间的信物。

他尴尬得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无措地觑着表妹的脸色:“阿……阿妹……”

想劝上两句,可又不知这种事该怎么劝。

小时候不管遇上什么事,只消摸摸头,说一句“小丸莫哭,阿兄去阿娘屋里偷糖给你吃”便万事大吉。

可如今丸子似的表妹长大了,他这一招便不好使了。

沈宜秋看出表兄窘迫,浅浅地笑了笑:“阿兄别担心,我没什么事。”

她把那方帕子取出来,把匣子往回推了推:“有劳阿兄将这匣子还给宁公子。只是寻常物件,不值当用这么贵重的匣子装。”

这么好的匣子,不该用来装条旧帕子。

这么好的小郎君,也不该给她做渡河的舟楫。

邵泽只知表妹和宁家的亲事大约不成了,却不知是什么缘由。

他听人说,人若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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