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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飞捷连声露版桁 8(2/3)

成练达,可比旧年胡梅林,今日倒是信了。”

陈黉生中进士的底子,又在宦海多年,今日王星平的手段,稍微想上一想也就明白了。今天王星平为自己挣足了面子,下来刘、杜两位县府的长官也对自己多有奉承,从态度来看便多了几分敬畏,让陈黉生极为满意。

胡梅林就是胡宗宪,昔年其为浙直总督,在江南总领抗倭事宜,关于他的事迹,作为浙江人的陈黉生和张汝霖自然是从小便耳融目染的。胡宗宪身为严嵩一党,又能与严党的反对者们和舟共济,保江南抗倭大局不乱,并最终平定了沿海的夷乱,治事手段为一时之选。张汝霖以胡宗宪比之,评价之高也反映了他对这个少年的看重,但今天在堂上的行事却也真让陈黉生刮目相看。

虽然出于尊重,王星平并未向陈黉生隐瞒自己的谋划。取信于人乃是成事的先决条件,这个道理王星平自然是懂。只是计划与执行从来都是两个层面,这个道理陈黉生更懂,是以见面之初,虽然对于面前少年多有欣赏,但毕竟还是存着听其言观其行的心思。但没有想到这翩翩少年不光会说,做起来也丝毫不差,如今这一番下来,遵义的局势已经在陈黉生掌控之中,过去与湖广乡党不睦的云贵、山陕和四川本地官员虽然没有名言,但都以行动和利益的驱动团结到了陈黉生周围,而这一切都是这个少年两三天中帮自己办到的。

看起来不过是几天时间,但少年在此事中下的功夫却非常人能比,其中对于大明律令的熟悉,朝廷规制的了解以及人心利益的洞察,却绝不是几天时间能够筹划得益的,是以心情不错的陈副使晚间便特意备下酒宴将王星平留在了后衙。

“观察谬赞了,我也只是但求问心无愧罢了,这崔八于家父之事虽然可恨,却也情有可原,只是倒卖军粮的内中情由,我也是偶然得知,这是国事,便容不得我敷衍。”

一番话说得义正词严,但最关键的却是说到了陈副使的心头,明明让这位官人得了便宜,明面上却是一片公心,用少年早前的话说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任谁也挑不出错来,若是将此案厘清,朝廷还有他一份功劳。自己在遵义道一年有余,没想到这局面还是靠一个外路少年帮忙打开,不过想及此处,还是心怀大畅。

“天成先尝尝这春酒如何。”

王星平虽不喜饮酒,但并非不能饮,换来的这个身体在与王忠德一干军汉厮混中也将酒量锻炼了出来,只是初一入口,便觉得与以往在贵州所饮绝不相同。

“好酒。”

陈黉生见王星平说好,乃喜道:“天成可能品出这酒的来处?”

皱眉略一思索,王星平道:“可是射洪的烧春?”

陈黉生一愣,随即呵呵笑道:“倒是什么都难不住天成你。”

“学生侥幸,只是说起川中好酒,第一个便要想到这射洪的烧春,‘射洪春酒寒仍绿’嘛。”

杜甫描述射洪春酒的名句,读书人只要对唐诗稍有涉猎的便都能知道,其酒因诗而名声大噪,以至后世也多有附庸风雅的,不过区区寒仍绿三字也将这春酒的特色描绘得淋漓尽致,入口初时寒冽,稍后口中便有阵阵暖意,唇间留香如春。

“的确是一等一的好酒,饶抚军在顺庆府任上时也曾有诗,‘射洪春酒今仍在,一语当年重品题’。”

“说起饶抚军,当是已经到了成都吧。”

“按日子来算,应该是到了,他这一回上任,西南之地以后几年恐怕都不得安生了。”

“观察何以如此说?”

“饶抚军和你们贵州的张抚军都是主战了,你说安生得了?”

王星平倒不在意,若是西南能够多几处土府改土归流,这也是好事,完全没必要担忧。

“学生倒是以为,教化蛮夷当是应有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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