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九龙江锁唱天恩（一）（1/4）
广南的雨季刚刚结束，接下来便是旱季中最为舒服的凉季，短短的两个月，气象令人舒爽，算得上是再好不过的用兵机会。
事实上一切都如陶维慈所料，来自北方的消息在雨季中也从未中断，东京城中的明争冷战愈演愈烈，以至于郑氏根本没有精力腾出手来南下，而高平的探子则回说莫氏也在暗中整武备战，似乎就等着郑松天不假年，郑氏各支内乱。
如今看来当初以阮福宣统兵三千镇守日丽海门已是相当稳妥的安排。
只是，南下雄师的进展就显得慢了些，这回阮福源集结的正营加上各处蛮部土司附庸，总兵力已近四万，对外号称十万之众，以至于刚刚回顺了澳洲人的占婆王见雄师一至便又立即回降了。
雨季结束之前，阮福源听从陶维慈的建议在新占的南方国土上增设顺城镇，又在北面的占婆故地分设了庆和、宁顺两府，安置流官，那里的地步富庶，更是南洋有数的沉香产地，只要善加经营，用不了多久便又能为广南的财计添上几分助力。
然而，南征以来的成果也就止步于此了。
那些往日与大越百姓势同水火的南蟠、华英土民，尽数被髡贼教唆了起来与官军作对，而随着来趁火打劫的水舍、火舍土司们本也跟占婆人有着扯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清剿土民一事上更是毫无动力。
这一带地势狭窄，山海之间雄师极难展开，而那些土民又多是沿途袭扰，一旦正军前往清剿，他们便会即刻潜进西面的富良山脉中，官军不堪其扰。
至于正面战场，一开端镇边营势如破竹，占婆王婆罗靡‘反正’后更是以其部为先锋，在战象与葡萄牙佣兵的协助之下只用了不到十天便一路向南推动了三百余里。然而，这一路上不仅没有碰到髡贼的主力，连像样的抵抗也未遭遇，但沿途的稻田却早都被抢收一空，以至于很快进军的队伍便因雨水与补给而不得不停了下来。
而当陶维慈认为修整之后的正营即将跨过最后的神母岭山口抵达九龙江平原时，却在他的眼前涌现了一条澳洲人刚刚修建的坚固防线。以三个月前建在西贡城东北的磐石堡（斤潘切四周）为中心，在他的北面十里间隔内扼住神母山最南端下州（注：中古越南人称西面山地高原区为上州，东面靠海平原区为下州）出口的是一条由五座小型棱堡组成，长达近六十里的坚固扇形屏障，十里一个的间隔让这些棱堡之间能够彼此呼应，在全部广南倾‘国’而来的这段日子里，陆路上正是靠着这五座棱堡和其中的三百名战士保障了九龙江平原免受兵灾，所有的生产运动也均得正常进行。
陶维慈不是没想过绕道西原突袭髡贼的后方，但全部富良山脉在南方除了这处山口之外，最近的一条孔道都要在更北面的富安，从那里绕过娇女隘蜿蜒的山道，花上数倍的路程的确能抵达通往南方的河道，如今往来于乌栋的信使与细作也还在这条线路上通行不断。
但行军打仗便又是另外一番情况，稍涉军事的统帅都会明确，在雨季沿着山中河谷行军，这是比将士兵置于敌人炮火之下更为不智的行动，佛主也不会容许将正营的精锐耗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奇袭’上。
当然，若是水舍、火舍的蛮部愿意代劳，陶维慈尽不会反对，但即便是蛮部也并不蠢笨，他们随着广南军举动是为了有所收获，尽不会为大越耗费自家族中的精壮。
是以雄师在磐石堡东北一个叫绥丰的处所扎下前锋营并留下五千人驻守之后便一直与澳洲人处于对峙之中，中间也曾有正营军尝试突破山口的防线，但前锋一但插进棱垒之间，便会即刻遭到来自磐石的援军和棱堡中上风火力的夹击，而且澳洲人的火器在雨天依然能够击发，这让雨季作战更为不利。几次损兵折将之后，这些正营军也就没了锐气，一致认为想要在雨季突破澳洲人的坚固防线实在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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